第(2/3)页 “痛快!真他娘的,痛快!” 然后,是一声,利刃入肉的,闷响。 沈炼没有回头。 他的眼泪,却不争气地,流了下来。 京郊,乱葬岗。 乌鸦在枯死的树枝上,发出沙哑的叫声。 沈炼跪在一个新堆起的土坟前,一动不动,像一尊石像。 坟,是两个。 一个,是大哥卢剑星的。他没能找到大哥的尸首,只能立一个衣冠冢。里面埋着的,是卢剑星平时最宝贝的那件,浆洗得发白的内衬。 另一个,是靳一川的。 他终究,还是没能撑住。 在沈炼背着他,逃出京城后不久,就在这个乱葬岗上,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 他临死前,抓着沈炼的手,断断续续地,说完了最后一句话。 “二哥……替我……给我师兄……也立个碑……” “他……他不是坏人……” 沈炼答应了他。 所以,在靳一川的坟旁边,还有一个,更小的土堆。没有墓碑,只插着一把,断掉的绣春刀。 那是沈炼从一个死去的锦衣卫身上,捡来的。 丁修的刀,太长,太重,他带不走。 三座坟,并排立着。 仿佛,他们三兄弟,还有那个嘴硬心软的浪人,到了下面,还能凑一桌,喝顿酒。 沈炼的面前,也摆着一碗酒。 是他在逃出城前,从一个小酒馆里,顺手拿的。 他端起酒碗,洒了三下。 第一下,敬大哥卢剑星。 “大哥,你的百户梦,碎了。下辈子,投个好胎,别再做这劳什子的官了。平平淡淡,守着老婆孩子,比什么都强。” 第二下,敬三弟靳一川。 “一川,你的病,好了。以后,再也不用吃那些苦药汤子,再也不用,被人追着屁股,要债了。” 第三下,他洒在了那把断刀前。 “丁修,说好的,一人一半。赵靖忠的人头,我一定,帮你取来。黄泉路上,你慢点走,等等我们。” 说完,他将碗里剩下的酒,一饮而尽。 烈酒入喉,像刀子一样,火辣辣地,从喉咙,一直烧到胃里。 可这点痛,又怎么比得上,他心里的痛。 一夜之间,兄弟,死绝。 他从一个,有家有兄弟的锦衣卫总旗,变成了一个,无处可去,无枝可依的,孤魂野鬼。 他想哭,却发现,眼泪,早就流干了。 他想笑,却比哭,还难看。 他慢慢地,站起身。 脱下了身上那件,已经破烂不堪,沾满了血污和泥土的,飞鱼服。 第(2/3)页